乌鸦台

启言启语

*韩朵朵:刘启骚话记录bot



和我哥成功拯救了地球,住院期间接受了不少采访,人们来来去去堆了一堆礼品,全被我塞到了床底,免得他嘴馋捞出来吃医生不让吃的东西影响恢复。

我跟他说我这牺牲学习时间照顾他好不容易,求求他体谅一下。刘启就一脸嗤之以鼻地怼我,反正也你考不上,不如放弃学习照顾我吧。

我骂他是个大猪蹄子,嘴上那么说,可下了课还是准时准点看他,他最近恢复了不少,医生说过几天就能出院。

 

长条就是这时候来看他的。

他刚好挑了避开人流的点,说之前来看,没想到记者一波接一波,他回京述职事情还多,上次在门口刚好被记者逮着,一连串问题比他布置任务还快,就此有了阴影,直到记者来的频率降低之前一直都在门口观望。

他解释的时候还有点不好意思,摸了摸炸哄哄的小卷毛,抬了一下眼镜,这是他羞涩的表现之一——刘启说的。

 

长条那期采访我们看过,一开始的采访刘启还愿意看,可到后来越发得无聊,千篇一律没有新意,官方报道用语我都能背的下来。之后我也就渐渐自动跳过类似采访,直到刘启在电视上看见被记者逮住的长条,小卷毛在镜头里展示了先是错愕再到接受再到面对镜头被一连串问题问的不知所措的表情变化,刘启饶有兴致地看了一遍,和我说,他明明布置任务的时候还咄咄逼人,想不到对着镜头这么不适应。

我那时候忙着做题,敷衍地应了一声。

不料他没过几天又指着电视和我说:“你看李一一,这样就是害羞了。”

一本正经,语气堪比含春少女,我吓了一跳,他这人之前一副采访PTSD的模样,如今看长条那段采访看得津津有味,他发现我看他眼神不对,辩解道,这是电视台轮播,刚好播到这。

屁嘞,给Tim说他也不信好吗。

奈何刘启刚从高空坠落,摔到脑子也无可厚非,谁让他是我哥。


长条坐在床边削苹果,见我来了起身打了个招呼,他今天换了卫衣,脱了一成不变的衬衣多了一种青春气,我不免多看了几眼。

刘启坐在床上开口的十分及时,一句话打断了我俩之间的眼神交流:“我好久没吃除了营养膏以外的东西了。”

长条从我这边转过头,听刘启这话很是诧异:“你床下有一堆吃的啊。”

刘启乘机卖惨:“某H姓女子不让我吃,不知道是不是准备私吞。”

正拿作业的我突然背锅,不服道:“某L姓男子刚被医生警告忌口,不然就有性命之忧。”

一旁长条听到我俩对话就是笑,过了一会顺着我的话:“不过也是,病人还是忌口的好。”

刘启一改常态,乖乖听话。我暗骂他连个大猪蹄子都不如,妹妹的话还没有认识不到半年的人管用。

“不过这个苹果,”长条举起手里削好的苹果,切了一块,在刘启目光注视下塞进了自己嘴里,“还是太凉了,不太适合病人。”

我对新加入同一战线的队友暗自窃喜,冲刘启扮了个鬼脸。

不过没多久我就再次意识到男人都是大猪蹄子这一事实。

我趴在练习册上昏昏沉沉,大脑已经进入睡眠,长条那时候还没有走,深思恍惚间听见咀嚼苹果的声音,微弱却清晰,还有长条压低的声音:“朵朵睡着了,你小声点吃。”

 

对于这两个大猪蹄在病房里背着我偷偷吃了多少苹果这件事暂且不表,长条这段时间天天来看刘启也是有原因的。

他在刘启出院那天才期期艾艾道出实情,一把打碎了我那点龌龊的小心思。政府那边给刘叔办了葬礼,大抵是有人知道刘启之前和刘叔关系不太好,就叫了长条前去进行说服工作,可长条这工作做得完全不认真,每天和刘启除了嬉嬉笑笑背着我偷吃苹果外对刘叔葬礼只字不提,或许是他一早就明白刘启心里一直记挂着件事。


我哥先前和刘叔芥蒂不小,我从小到大看在眼里,虽然每次和刘叔交流只限于特定时间的通话,止于一句“刘叔叔”的称呼之间,幼时就觉得刘启这人固执的幼稚,这点印象一直保留到现在。刘启后来还是去了刘叔的葬礼,特地整了头发,换了正装,在葬礼上表情肃穆一言不发。

刘启怀里抱着刘叔和阿姨的合照,那张合照从我来到家里时就被摆在床头,偶尔在刘叔视频通话时被刘启特别幼稚地连同宇航员模型一同收到抽屉里。他低下头,脑袋靠着我肩上,一点点热意濡湿了衣料,我想和他说别把鼻涕蹭在衣服上,可我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能说出来。

这个朝不保夕的时代似乎并没有过多的时间让人面对悲痛,理当那些前来参加葬礼的工职人员在结束后简单寒暄安慰几句便零散离开,却只有长条静默地伫立在我俩不远处。

我恍然想起刘启住院时他谈论起自己的家庭,一个一看就是会培育出长条这样科研人才的家庭,父母优秀,家庭和睦,遗憾的是都在他步入青春期之前就接连逝世,他说这话时十分平静,仿佛早已在幼年平淡地接受了唯一一点爱意突然断绝的事实,那时我才意识到自己的幸运,能在浪涛中被人推到姥爷面前,被领回家时还有哥哥陪伴,就连与我没有任何关系的刘叔也会给予关心,相比之下,我幸运太多。

长条矗立良久后才走近我们,他把手搭在刘启背上,安抚幼儿一般,“没事的,中校也是不后悔的。”

刘启脸还埋在我肩膀上,吸了吸鼻子,特地调整了一下嗓音,“朵朵。”

我轻声应他。

“以后就是哥罩着你俩了。”

 

鉴于那时我是个未谙世事的未成年少女,在对刘启稀里哗啦的感动中忽略了他话里的“你俩”二字,还没反应过来他在那时候就已把状况外一脸懵逼的长条编排进了余生里。

 

这事看出点苗头还是在刘启考证那会,他一个自学成才的马路杀手,正正经经考证是必然不会过的,考官还非得让第三方在场监督考核真实性,我怕英年早逝,便拖了Tim垫背,反正他那会也没有事情做,倩姐忙着医院,长条不知道在哪个发动机下升级软件,一圈交际网中就他一个最闲。

不料我叫了一个,这一个就带来了一群。

上车时长条正坐在副驾,拿着平板给刘启分析一会可能出现的状况,倩姐一医疗箱放在内斗正中间,信誓旦旦,放心死不了人。

刘启过证过得一反常态,战战兢兢,好在最后没有什么妖蛾子出现,一路顺利的过了证。

他回去和我说:“李一一他们平时出外勤是有匹配的驾驶员的。”

我吃着蚯蚓干,觉着他就是在单纯的陈述事实,期间还夹杂了一些小希冀,我点点头:“那也不能是初级驾驶员吧,好歹也得是个能和他那么长的头衔配的上的。”

刘启看上去没get到我说话的点:“可我技术也不赖啊。”

 出于保护政策,高级技术员需要匹配相同品级的搭档我早已有所耳闻,正当我准备思考要是刘启搭到小美女是不是该撮合一下顺便解决他的人生大事的时候,长条又一次出现在了副驾驶,他这次看到我有些慌张,起身的动作都带着仓促,语气意外:“朵朵也来了啊。”

刘启声音有些心虚的闷:“忘了告你了。”

我坐在长条让出来的副驾驶,转头看了看神色已经恢复正常并早已投入工作的长条,眼神示意刘启给我一个解释,他一脸不像是装出来的无辜:“我也不知道,我什么都没干。”


说到底,我作为一个局外人,也没有对刘启这种面对突然出现在初级驾驶员车上的高级技术人员能认为是“技术还不赖”的原因的人开窍时间有太多的奢求。左右不过是时间长短的事,或者是他们瞒不瞒的住我的事。

被我撞见却早已是在四年后。

当时叛军猖獗,人人活在太阳不会氦闪,这一切全是骗局的恐慌中,激进者举了牌子游行,挨街挨户分发传单散播恐慌,刘启出外勤经常半个多月不着家,长条担心我的安全,抱了一堆复习资料来家里陪我。

那会也是惨,学校都在混乱中被迫停课,愁苦高考生仍要备战考试。

那几天刚有叛军炸毁了北京的发动机,长条派去紧急维护,到地下城模拟时节系统转到深夜才回来,刘启前不久走的那条路被叛军围剿,先下人渺无音讯,外面的情况让我每次听到敲门声都心惊胆战,满身焦虑却无处发泄,只能寄与平板上一看就眼皮打架的物理题库。

于是我就在昏沉间被一连串声音吵醒,先是长条平板没电的提示音,然后是骰子咕噜噜落地,椅子划动轻微的响声,我从刺眼光线下艰难睁开酸涩的双眼,逆着光猝不及防地撞破了两人的亲吻。

我鼻子发酸,不知是因为半月未见音讯的哥哥全须全尾的回家,还是因为他们之前必然的恋爱。

刘启环着长条背对着我,轻声抱怨椅子上的人声响太大:“你小点动静,朵朵还睡着呢。”

好似他们几年前在病房里背着我偷偷分食那小半苹果。

流浪时代的苹果罕见,那样可口酸甜的更是稀缺,他们偷偷分了一小半,剩下的全给了我。

 

 

长条后来在冰刑的队伍里被刘启拼了死命救了回来,他连一句想象中的训斥都没说出口太阳就特别争气的氢闪了。长条在他怀里姿势别扭,一脸无辜。我站在他们身后暗自偷笑,带着一种失而复得,劫后余生的快乐。

刘启这人其实也挺爱拍照,虽然照相技术堪忧,我在他镜头下超不过一米四,长条超不过一米六。唯一一张能看的,是他拉着我和长条去上海,找姥爷逝世大楼时拍下的。找姥爷的时候并没有太多悲痛,更多是刘启拉着人让姥爷认识一下的意味。

整个上海城被冰覆满,巨浪静止,鱼群停驻,那条巨大的鲸鱼永远停在海中。我们三个背对鲸鱼,对着冰面的反光拍了一张,两红一白,两高一矮,紧紧挨在一起。

 

叛军平复后地下城终于又恢复了原来的轨道,刘启回家把之前三个人拍的那张洗了出来摆到了桌上。

那桌上照片摆了一堆,姥姥姥爷的,刘叔阿姨的,刘启和我的,刘启偷拍出来好歹有个一米七的长条的,还有我们三个和那只鲸鱼的。整整齐齐摆了一长串。

刘启看着它颇为自豪:“也算是个全家福了。”

长条在他后面泼冷水:“什么玩意,还不如我给你P个整的呢。”

刘启听后跃跃欲试:“我来我来!”

长条从他手里夺过电脑:“算了吧您那直男审美——朵朵拦住你哥!”

我无动于衷,只管夹在两个人之间发笑。

 

这世上怎会有如此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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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所笃定着的 那也是一望无边